题记 ——命如草贱,徒有年又一年的性命,长出的带刺的种子,进行又一轮草贱的生命之旅!
当思绪从无边的琐碎中回转过来,大巴已近上饶县的边界,想家?还真没想。
我相信如果草被植入记忆,那么我相信它们在下个秋天会辉煌的枯萎,因为它们知道这不是终结!而离别于我真的如满天雾霭总会在某个秋冬的早晨散开在我的每个细胞中。
今天,我差点又和老妈吵了起来,原因是无所谓的,或许我和我的老妈都不知道怎样去面对离别。所以,走之前我连拥抱都没给我老妈,走的那么无牵无挂,多潇洒呀!
我现在才想起,在车与村子渐行渐远,去都没有意识像小说里的游子,依依不舍地去好好把村口的那棵老樟树望望;应该比去年更衰败吧!
在家的日子,没有缩水也没有变长,和在学校的日子一样,淡淡的,都那么颓废、破败,一如我家老屋,老的连燕子窠都破的没燕子来补了,明年是不是又没有燕子的呢喃?
一个腊月,村子都沉浸在喜事中,大叔大婶把一年的笑声全攒到这些天来呵呵。同龄的邻里男孩女孩没结婚的没剩几个了,比我小的也结婚结的差不多吧。回家的二十天,十天在邻里和亲戚家吃喜酒,还有十天在家听老爸在人前人后催我找个老婆子,对,在他眼中,我就是老头子,再不抓紧,我就。。。。
这些早已步入不惑,也差不多知天命的父母们,为自己的儿女呕心一辈子,究竟是为什么啊?生下、抚育、教养,到成人了总可以歇息了吧,可是婚事还要替他们操心,然后孩子有了孩子又是你们操心。一辈子,真有为自个活过吗?这样,我还有点认同西方父母的人‘冷血’呢。
我记得爷爷曾说过一句乡野俗语:“麻布袋,一代管三代。”意思大致是,不光要养大儿子,连儿子的儿子还是自己养。我从小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而据我所知,农村的留守儿童超过80%。这些儿童的父母老了,不再出去打拼的时候,偏偏他们孩子又成家了,又要出去打拼,生的孩扔给老人。就这样,孩子不在父母身边长大的现象将恶性循环着!这是农村最真实的现状,就像大多数已经荒废的田地,没人侍弄的野草,长成的绿甚至比稻田更深,但内心的荒凉只有野草自己心里清楚。
我尝试着好好的和老妈谈谈心,就这问题当一个话题,老妈本能让她反感这一话题,我再说,她真的会哭出来。她是这群体中的一员,是受害者,也是推波助澜者,但当今现实是这一切的真凶,她不是不知情,就像一个将要渴死的人会喝海水一样。
在这里,生命和草一样,一样的轻贱,一样的倔强;遇到风暴,会立马凌乱无章,但过不了几日,又会长的更健壮。但轻贱是他们的命运,倔强只是让他们越来越渴的海水。
我没学会自救,像我的乡亲们一样。在这个连见见世面都不知道其本意的时代,我们就像个无头蝇,拿起背包就去闯,闯自认为的江湖,闯梦想中的生活。其实,世面不一定要出去才能见,而那个梦想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有时候,不妨放下背包,也许,你想要的会从地底长出来呢!
我真的没有想家,如果我此刻说自己是思乡病晚期,绝没人愿意去相信,或者连理会都懒得吧。可我真的是一个思乡病晚期的病人,捧着一抔故乡的泥土,重又放在老樟树裸露的根上,我是一齐反叛的野草,自动脱离大树的庇护,认为自己可以得到更充足的阳光,只希望,外乡的风和霜喔,能轻柔点,不至于让他没有愈合的机会。
整个村子,整个地球都是病人,所以,又都不算病人,且让我们自欺欺人一回吧,把小孩都扔给老人,走!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